社会中的温暖治愈不会笑的继父
我和继父的关系一直不和。记得我读中学时,他因为嫌弃我用白眼瞪他,竟然用手指戳了我的眼睛,导致我受伤。我因此一直对他充满恨意,直到大学毕业。
毕业后,我进入了影视行业,一家公司成立了一家“公共电视”并开始招聘项目。我利用闲暇时间写剧本和文案,不久就通过审核,并获得了900万元新台币(合180万元人民币)的项目预算。这让我有机会成为老板,而不是被人面色看待。
然而,当我尝试以公司名义与电视台签约时,总经理提出了一个问题:虽然大家都信任我,但我的公司成立不足两个月,这笔大额签约金可能会让人担心违约。他们建议如果能提供一张15万元新台币的“本票”作为抵押,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。但是,如果违约,那么将承担刑事责任。
这份工作三四年积累的人脉资源让我觉得借到钱没太大难度,但就在此刻,我发现一个铁哥们儿不愿意借给我——尽管这个朋友是我高中同学,他家族在台北拥有巨资。15万元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,但他拒绝了。
由于没有从原来的公司辞职,我无法动用圈内资源,只好向最不愿意打交道的人求助——我的继父。在电话里,我把情况告诉了他,并加了一句:“爸,你不借给我钱也没关系,但别跟妈说。”
尽管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,但继父没有直接否决我的请求。他说:“我想想办法吧。”第二天清晨五点钟,他打来电话,要见面。我去了火车站,在那里,他穿着早晨锻炼的运动服,从腰包中拿出15万元给了我,然后就走开了。“别跟你妈说”,还有一句话,“早上骗她说出去锻炼、偷偷带钱从新竹坐火车来的”。
这次经历让我惊讶,而且半张嘴不知如何回应。他警告说:“如果你要开口,说完后一定不会好过。”但当我们得知他的帕金森症病史二十多年后,我们才明白他的脸无表情其实是疾病的一种表现。
多年之后,当继父去世的时候,我站在殡仪馆,看着工人们钉棺盖,那些曾经恶狠狠的面容突然变成了温暖而熟悉又陌生的笑容。那是一种释放一切责任后的松懈微笑,让人感到温暖治愈。